2021年7月28日 星期三

懷舊日劇 - 虎與龍

「把眾所周知的故事,對著聽過的觀眾表演,還要逗他們發笑,這不就是落語嗎?如果誰講都一樣的話,那有書本或者CD就足夠了嘛!」



從我第一次接觸日劇,至今也超過20年了。若問我,心目中「最高」的作品為何?我會回答「虎與龍(タイガー&ドラゴン)」。前陣子,主演虎與龍的長瀨智也退出了傑尼斯事務所,中止了他精彩的演藝生涯。讓我想借此機會,簡單介紹一下這部我特別喜愛的作品。

虎與龍,是天才編劇宮藤官九郎2005年的作品,由長瀨智也與岡田准一主演,以日本傳統技藝「落語」為題材的TBS連續劇。描述說話總是冷場的黑社會混混山崎虎兒,代替老大向落語家林屋亭童兵衛(林屋亭どん兵衛)討債,因而接觸了落語的表演。虎兒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有趣的人,因而拜童兵衛為師(藝名小虎),約定用學藝的學費返還積欠的債務。劇情以單元劇的模式進行:每一集童兵衛講演一則落語故事(以劇中劇模式呈現),由於小虎沒有古典文學素養,短期間無法進入落語的世界觀,因而他只能用現實生活中自己與周遭人發生的事情,套入落語的劇情架構中,重新演繹後,上台表演。

故事的架構雖然簡單,這種把一個故事講兩次的模式,卻是最能表現宮藤官九郎才華的舞台。他的長處也正是落語的神髓所在:「把眾所周知的故事,對著聽過的觀眾表演,還要逗他們發笑,這不就是落語嗎?如果誰講都一樣的話,那有書本或者CD就足夠了嘛!」宮藤正是此道箇中能手。一般來說,如果相似的劇情一再出現,常會喪失新鮮感,而被批評是「老梗」;然而宮藤卻是相反,善用各種對比映襯手法的他,描寫相似劇情,第二次出現甚至比第一次更精彩、更令人拍案叫絕。本劇正是宮藤說故事功力的展示作,古典與現代映襯、虛構與現實映襯,虛實今古交織而全無斧鑿痕跡。

以劇中劇呈現古典落語,也是別具匠心的表現。劇中劇的角色,由各演員分別「客串」,以第一集「芝濱」為例,前半長瀨智也(小虎)客串魚販、西田敏行(童兵衛)客串魚販老婆;後半則由岡田准一(小龍)客串魚販、伊東美咲(惠美,メグミ)客串魚販老婆。不同演員客串劇中劇,效果往往十分幽默。同時這也是演技大考驗,主要的兩位核心人物長瀨智也、西田敏行,大多數的落語劇中劇都有客串演出,觀賞他們的演出,精湛演技加上目不暇給的腳色廣度,過癮程度猶如觀賞演技萬花筒。(長瀨智也僅有第4集、西田敏行第5、9集未客串落語劇中劇。然而第4集中,長瀨智也穿著喇叭褲客串組長與童兵衛的青春回憶劇,也是個笑點滿滿的演出。因此長瀨智也每一集都有兩個以上的角色扮演。)

雖然這部戲是以幽默的落語故事為主軸,蘊含的感情卻也十分深厚,例如第五回「廄火事」、最終回「子為鎹」,笑點往往隱藏淚點,觀看之際頗令我「哭笑不得」。古語有「嘻笑之怒甚乎裂眥,長歌之哀過乎慟哭」的說法,也是這部戲的好註腳:用幽默的手法表現至深的感情,幽默化作歡笑,深情逼出淚水,兩者皆是真情,也讓這部戲超越「悲劇」與「喜劇」的框架。

大概也是因為這部戲在表現手法、表現內容都精彩無比,而囊括了包括銀河賞、日劇學院賞等眾多獎項。在我看來,這些獎項自是實至名歸。我在2009年初次接觸本劇,也不知重看了幾次,至今還沒看膩。所以,秉著「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」的心,推薦給大家。


關於落語

落語是日本的傳統表演藝術,近似於華人的「單口相聲」,由一位「噺家」(說話人)講演故事,故事的核心笑點通常放在故事的結尾處。日本的落語派別又有關東關西之分,虎與龍劇中是關東一派,而劇中飾演林屋亭童吉的春風亭昇太身兼本劇的落語監修;然而飾演黑道星宿流星會組長的笑福亭鶴瓶,本人則是關西的上方落語一派的落語家。


故事簡介

特別篇「三枚起請」

自幼父母雙亡的黑社會成員山崎虎兒(長瀨智也飾)是個講話無趣的人,與人正常溝通是他心頭很大的困擾。一次,受星宿流星會組長中谷謙(笑福亭鶴瓶飾)之命,向組長的舊識谷中正吉(西田敏行飾)追討四百萬元的欠款。正吉是職業落語家,藝名林屋亭童兵衛(林屋亭どん兵衛),討債過程中聽了童兵衛講演的落語「三枚起請」(三張誓約書,一位妓女向多位男性許婚的故事),虎兒大受感動,要求投入林屋亭門下,協議以落語的學費替童兵衛還債,童兵衛為虎兒取了藝名「小虎」,並讓小虎住進自己家裏。

小虎想要學習「三枚起請」,然而無法了解故事中的古典文學典故,上臺表演時坑坑巴巴。童兵衛這時意外受傷,一時無法指導小虎,因此師母小百合(銀粉蝶飾)介紹小虎去找次子龍二(岡田准一飾)。龍二原藝名林屋亭小龍,這時放棄了落語,在裏原開了一間名為Dragon Soda的服飾店。聽了小虎的意圖,恰好此時龍二的朋友阿武(TAKESHI,桐谷健太飾),以及刺青店的阿歲(TOSHI)、拳擊手輝比狐(TERUHIKO)、蕎麥麵店主辰夫(TATSUO,尾美としのり飾)、黑社會田邊安雄(TANABE,北村一輝飾)等五人,邂逅一名身上刺有字母「T」與蘋果圖案紋身的女子惠美(MEGUMI,メグミ,伊東美咲飾)。惠美舉止曖昧,這五個姓名字首為「T」的男子,都以為惠美對自己有傾心,為表明心意,五名男子也都刺上字母「M」與蘋果圖案紋身,可是紋身後,惠美卻消失無蹤。

小龍與小虎調查發現惠美是青森縣的果農,於是帶了五位刺青男子去理論,發現惠美是已離婚的人,丈夫阿保(TAMOTSU,菅原大吉)是個沒有熱情寡言的人,惠美身上字母「T」與蘋果圖案紋身,原是表達自己是阿保的女人。惠美本來將心力放在介護阿保不良於行的奶奶身上,奶奶時常誇讚惠美可愛。然而祖母去世後,惠美失去生活重心,百無聊賴,之後常往返於東京與青森,在東京過著紙醉金迷的陪酒生活、一陣子後又回到青森,與阿保務農採收蘋果。展轉兩地的惠美也很困惑,在東京享樂的自己和在鄉下勞作的自己,哪個是真的自己呢?東京的男人即使心裏不覺得嘴上也會誇你可愛,阿保即使心裏想嘴上也不會說。也許唯一言行一致的,就只有去世的奶奶了。

聽完惠美剖析心境,阿武等五人為自己的色心有些不好意思。然而龍二卻也亮出胸前字母「M」與蘋果圖案紋身,原來他也喜歡惠美。他對惠美說教:「紋身是跟人一輩子的東西,在受之父母的身體被弄上疤痕,就像是古代的起請書依樣神聖。還有「不情願寫下的起請書會害死熊野山三隻烏鴉」的說法。」

惠美聽了回應:「真的嗎?早知道就應讓他們多次一些。這裏烏鴉太多,蘋果都被吃光了。如果沒有烏鴉,我也可以安穩的睡懶覺了。」

之後小虎把這段經歷改編成落語,題為「五枚起請」,演出後大受好評。

第1回「芝濱」

惠美回到東京,在觀光巴士擔任導遊的工作。組長的兒子銀次郎(塚本高史飾)也喜歡惠美,時常去搭乘觀光巴士。銀次郎在小虎手下見習黑社會的業務。一次他們到龍二的服飾店Dragon Soda,銀次郎不小心把錢包遺落在店裏,之後被店員麗莎(蒼井優飾)拾獲。麗莎是個迷戀男人,很常被壞男人騙的女孩,非常容易陷入戀情,而每次戀情總是把自己生活弄得一團糟,鬧辭職、甚至偷錢等等。龍二與小虎在蕎麥麵店嘗試開導她,三人邊喝酒邊聊天。麗莎聽了龍二的話,說她清醒了,決定不要再迷戀男人。

麗莎很喜歡喝酒,這次也喝得爛醉,意識朦朧的她決定把錢包送到警察局。恰巧銀次郎正警察局詢問遺失物的訊息,麗莎立刻又陷入迷戀。次日麗莎告訴龍二她又戀愛了,要辭職。從麗莎的描述,龍二知道對象是銀次郎,而且銀次郎並沒有聯繫麗莎。為了讓麗莎改變生活習慣,龍二騙麗莎這次邂逅是一場夢。麗莎失落了一陣子,決定要好好繼續工作。

另一方面,銀次郎刺了字母「T」與蘋果圖案紋身。小虎見了紋身,告訴銀次郎,他一共認識六位身上有蘋果紋身的男人。此時,龍二見麗莎認真工作,覺得不忍,他拜訪銀次郎,想為麗莎創造機會。銀次郎無意間看到龍二身上的紋身,心中默然,決心放棄惠美。麗莎見到銀次郎非常訝異,銀次郎也認出麗莎,兩人決定交往。

龍二約麗莎到蕎麥麵店,為了說謊一事向麗莎道歉。麗莎說她非常感謝龍二當時欺騙她,她才能改變生活態度,否則她過去的生活態度,最後一定會被銀次郎討厭。當酒端上來時,麗莎猶豫了一下,決定還是不要喝了。龍二問為什麼?麗莎回應:「不能再讓他變成一場夢啊!」

小虎之前聽了童兵衛講演的故事「芝濱」,描述妻子欺騙丈夫,讓丈夫奮發向上。於是將麗莎與龍二的故事改編後演出。

第2回「饅頭怖い」

自小虎勸銀次郎不要迷戀惠美之後,惠美主動勾引小虎,兩人雖非情侶,卻成了進出旅館的性伴侶,還被龍二撞見二人從旅館出來。見了龍二、阿武、辰夫等人沮喪的反應,小虎才發現自己價值觀與眾不同,向龍二等表示以後不這麼做了。然而不久後,惠美卻仍跟著小虎住進了童兵衛家裏。

童兵衛長子童太(本名龍平,阿部貞夫飾),在落語界無法突破,常以搞笑藝人身分兼職上電視,卻被雜誌評為「最不想被他擁抱的男藝人」、「最討厭的藝人」、「最希望他消失的藝人」等等,因而大受打擊。這時,與童太同為二目的童吉(春風亭昇太飾)升格為真打,童太心境更是雪上加霜。原本應該在童吉升格公演擔任開場的童太,因而鬧失蹤開天窗,整個人非常沮喪。

另一方面,小虎所屬的星宿流星會若頭日向(宅間孝行飾)即將結婚。由於日向曾與組長的大女兒交往,組長要求小虎要讓日向的婚禮出點小紕漏。日向知道組長的心思,向小虎表示他長時間努力才得到女方家人的認可,不希望婚禮失敗。小虎感到左右為難之際,突然發現日向未婚妻竟是童太的粉絲。

小虎不久前聽了童兵衛講演描述謊稱害怕饅頭,實際上卻把饅頭吃完的惡作劇故事「饅頭好可怕」,小虎從這故事得到靈感。他先放出日向未婚妻討厭童太的風聲,讓組長自己提議邀請童太來婚禮。婚禮中新娘子不斷大喊「童太好噁心」,然而不久組長終於發現新娘子口是心非。

組長問新娘子:「妳是童太的粉絲嗎?」

新娘子回答:「哪有,我最討厭他了!」

組長繼續說:「說謊!那妳說說你還討厭什麼?」

新娘子回答:「我討厭有大花園的房子、德國制系統廚具、平面電視。」

組長沉默了一下,回說:「我買給妳!」

日向聽出組長終於認可,跑來感謝組長。這時新娘子續道:「還有我最最討厭可愛的小寶寶了!」

組長青了一眼說:「這個妳們自己想辦法!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饅頭好可怕」上台表演。經此一事,童太也了解,被觀眾討厭也是一種人氣,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。

第3回「茶の湯」

小虎要求童兵衛教一個與「饅頭好可怕」一樣爆笑的故事,於是童兵衛決定演出「茶會」。此時業餘落語家淡島由紀夫(藝名JUMP亭JUMP,荒川良良飾)拜童兵衛為師,然而他自負才能,故意在童兵衛演出前登台講演茶會,欲與師父一較長短。童兵衛登台前看了淡島的演出,並未變更計畫,仍登台講演茶會。事後童兵衛機會教育,問小虎同一故事聽兩次的感想,小虎說:「淡島的比較好笑,但是會想再聽一次的卻是師父的。」童兵衛說:「古典落語隨著講的人不童,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就完全不同,這就是古典的魅力,沒有一定的表演方法。」淡島則因尚未做好學習的心態而離開童兵衛門下。

龍二的服飾店Dragon Soda生意一直沒有起色。一日,號稱「原宿街頭時尚大神」的製作人BOSS片岡(大森南朋飾)造訪,稱讚龍二的設計,表達合作意願,要求龍二設計護腕,作為party「Dragon Night」的入場標誌。龍二原本很崇拜片岡,但是合作過程中,片岡卻只有說著漂亮話,始終不表達實質意見,最後甚至在生產護腕前夕,讓工作人員變更龍二的設計,生產了完全不同的護腕。

舉辦party前,Dragon Soda一度門庭若市,然而龍二最終無法心服,將營業額及存貨全數交給片岡,終止合作關係。小虎為龍二抱不平,找上片岡,原來片岡的稱讚只是隨口說說。追趕潮流參加「Dragon Night」的人非常多,然而清晨結束後,附近地上卻丟滿了的護腕,原來大家都不想要,只是追求流行而配戴。路旁寺廟打掃的和尚,拿著掃把掃著滿地的護腕,嘆道:「唉,又是Dragon Night!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茶會」上台表演。

第4回「權助提燈」

在教學古典落語有關夫婦相處情節時,童兵衛(谷中正吉)介紹自己大學學妹小春(森下愛子飾)給小虎認識,並訴說了一段自己、小春與組長(中谷謙)三人間三十年前的往事:

正吉與小謙,是明應大學落語研究社的同學。有一次附屬高中的女高中生來參訪,其中一位叫小春,正極與小謙都對她有好感。小謙寫了一封情書,請正吉轉交給小春,然而小春收到情書後,卻表示喜歡正吉,並擁抱了他。小謙在旁看到,受到打擊而跑開,然而正吉與小謙在打了一架之後和解,仍是好友。正吉畢業後拜師學落語,為了忘記小春,選擇與師父的女兒小百合結婚。小謙不斷留級,直到小春進入大學就讀,然而畢業後卻放棄一切,成為黑社會老大,從此再也沒跟小春碰過面。小春則嫁給大自己20歲的京都教授,教授去世後成為未亡人。

此時,小謙正在籌備明應大學落語研究社的同學會,小春勾選了「參加」,正吉勾選「不參加」。小謙很期待與小春的重逢,前往同學會的途中,他也向駕車的小虎訴說自己與正吉、小春的往事,然而小謙說內容與正吉說的相反:寫情書給小春的是正吉。小虎提出疑問,小謙才發現小春與正吉一直都有聯絡,而自己毫不知情。他命令小虎掉頭,不出席同學會。

小虎見三人的三角關係僵局,想要化解。由於組長小謙的妻子也已去世多年,因此小虎決定湊合小謙與小春。

小虎驅車載著結束同學會、略帶酒意的小春到小謙的住處,小謙不願意見她,說「先寫信的是小正」,要小虎帶小春去見正吉。

小春也忘記是誰先寫信了,跟著小虎到正吉家門口,正吉怕被妻子發現(其實包含妻子小百合在內的全家人早已知情,與小春還是好友),堅稱「先寫信的是小謙」,要小虎帶小春回去找正吉。

於是小虎疲於奔命,當夜不斷往返於小謙與正吉家中。許多道路夜間施工,不得已只好開導航,不斷繞路。過程中,小謙的兒子銀次郎與正吉的兒子龍二也加入當司機。小春後來睡著了。三人決定偷看小春手頭的情書,希望解開「誰先寫信」的謎團。打開信,發現署名印著「中谷中」三字,原來信是用鋼筆寫的,墨水還沒乾就折起,以致署名無法辨識。三人討論是否繼續用導航引導開車,小春此時醒來,說:「我們不需要衛星導航了,你們看,天亮了!」

小虎將這次的蠢事改編成「權助提燈」上台表演。小春回京都前,小虎載著平復情緒的小謙與小春道別,小謙說:「雖然經過三十年了,果然我還是很喜歡小春。」這正是信中的字句。小春說:「原來信真的是小謙寫的!」略顯害羞的小謙催促小虎趕快開車,他還非常不解:「她怎麼會連誰寫的都忘記了?」

第5回「廄火事」

童兵衛家族的友人瑪莉夢(まりも,清水ミチコ飾)與馬魯夫(まるお,古田新太飾),是一對上方漫才夫婦(漫才類似雙人相聲)。馬魯夫曾多次酒醉鬧事,前不久才剛出獄,出獄後夫婦二人來劇場表演。小虎聽了兩人的漫才,覺得很感動。小虎與馬魯夫細談,發現自己與馬魯夫都是父母雙亡的悲慘家庭出身,因此小虎更有心要幫助夫婦二人,四處為他們尋找演出機會,還委託龍二設計戲服。

馬魯夫也有心戒酒,然而龍二不知馬魯夫酒醉鬧事的過往,與馬魯夫興致高昂地談自己設計時,也一個勁兒勸酒。喜愛喝酒的馬魯夫忍不住終於喝了一口,一喝就爆走了,在街上遇人挑釁,就大打出手,最後又被抓進警察局。

馬魯夫喝酒鬧事之際,童兵衛正在講演「廄火事」,這是打破古董去試探丈夫的故事。馬魯夫被警察抓走時,瑪莉夢竟然當街昏倒。瑪莉夢醒來,與照料她的小虎感嘆「廄火事」是個好故事,「可是我老公除了酒以外沒有任何珍貴的東西,所以我以為要是戒了酒,他會珍惜我一點,可是我被酒打敗了。」她還抱怨丈夫不體貼,有一次自己脖子受傷,丈夫竟然在舞台上打自己受傷的部位。為了失落的瑪莉夢,小虎與龍二勸她模仿「廄火事」演一齣戲:登台演出前謊稱自己得絕症,看看馬魯夫是否會珍惜她。

計畫順利進行,龍二與銀次郎接馬魯夫出來,並告知他瑪莉夢命不長久。然而此時瑪莉夢告知小虎她要變更計畫:「就算得了絕症,如果他輕易沮喪難過,我一開始就不會嫁給他。若是他知道我得了癌症,還能像平常一樣打我的話,往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能一直跟著他。」

登台時,馬魯夫難過得不能自已,不斷在台上向瑪莉夢道歉。瑪莉夢說:「從開始哭到現在,對觀眾很失禮的你知道嗎?」對觀眾說明騙老公自己得絕症。馬魯夫一時驚懼懷疑雜陳,瑪莉夢做出搞笑的樣子拔起假髮:「我在騙人的時候,會寫在臉上!」馬魯夫終於相信妻子在騙她,狠狠地踹了她一腳。

瑪莉夢說:「怎麼?原來你這種沒良心的,老婆要死了也會難過啊?」

馬魯夫說:「你懂個屁呀!妳要是死了,從明天起我就甭玩甭喝酒了!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廄火事」上台表演。然而沒料到,瑪莉夢其實真的得了絕症,不久就去世了。童兵衛對小虎說:「你真的做了好事!要是他們就那樣分手了,他就真的永遠都改不了啦。最後能在舞臺上確認了對方的心,不管是夫妻或是身為藝人,我想她是死而無憾了。」

第6回「明烏」

年過四十的大師兄童吉,仍沒有交往對象。龍二與童太決定策畫帶童吉謊稱要表演「大喜利」,與去熱海湯河原與惠美等觀光巴士導遊一同聯誼,為他找對象。然而到了現場,才發現有一位女生不能來,臨時拉了在路旁拍照的白石克子(藥師丸博子飾)湊數。童吉實在受不了聯誼的氣氛,中途離席想要回家。龍二與童太就假裝恐嚇他:你回去我們就沒辦法表演大喜利了(大喜利一共需要五人),而且同行的烏童還未成年,就這樣回去一定會被師父責罵。童吉不得已只好留下,與大家一起表演大喜利。

不久,其他男女成對離場,會場只剩下童吉與白石克子。原來白石早已對童吉有好感,童吉也被她吸引了。

然而白石其實正在躲債,她的債權恰好被轉到星宿流星會,因此小虎與銀次郎在追查她的下落。白石在她的網誌上寫了與童吉聯誼,小虎察覺後與銀次郎一路找到熱海的飯店。小虎抵達後一問,同行的童太、烏童、淡島等人鎩羽而歸,龍二略有進展,與惠美親吻並決定交往,而童吉則還在房裏沒出來。眾人衝進童吉的房裏,只見童吉與白石睡在一起,並表明交往心意,見到了債權文件後,童吉甚至表達願意承擔這筆債務。見原本對女生沒興趣的童吉成了聯誼的最大贏家,大家無趣的表示要自己回去了。童吉說:「我說你們啊,要回去就回去吧!要是沒有我在,你們也就沒辦法玩大喜利了!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明烏」上台表演。

第7回「貓の皿」

龍二本來被稱為落語天才,是童兵衛寄與厚望的接班人。童兵衛與落語家柳亭小信(小日向文世飾)同時被推舉為落語協會會長候選人,童兵衛為了栽培龍二,希望龍二不受門戶侷限,讓小龍去小信門下學習小信擅長的劇碼「親子別離」。然而此舉被小信認為不懷好意,因此故意每天都只教龍二「貓之皿」,直到龍二公演前一日,才教親子別離。即使是天才也無法一日內熟練這複雜的劇碼,龍二在台上大大出醜,加上聽到小信在後台對童兵衛充滿敵意的抱怨,龍二衝上去與小信發生肢體衝突。童兵衛阻止龍二,並向小信道歉後退選,龍二則從此放棄落語。

小虎與龍二時常討論落語,也讓小虎覺得龍二更適合成為一個落語家。恰好此時淡島與師父高田亭馬場彦(高田文夫飾)策畫搞笑新人的選拔活動,推舉柳亭小信為選拔委員長,而童兵衛也在委員之列。小虎想要讓龍二參與選拔,得知從事服飾業的龍二很希望得到一條1944年生產的Levi's大戰型牛仔褲(價值68萬日圓),陰錯陽差恰好有一條標錯價格的大戰型牛仔褲被柳亭小信低價買走。為了引誘龍二參加選拔,小虎勸服大家把大戰型牛仔褲列為獎品之一(第三賞)。

龍二果然上當,參加了選拔,他到了會場才發現童兵衛與小信都在場。為之一愣的龍二,放棄原先準備的搞笑橋段,坐下講演「貓之皿」。龍二獲得一致的好評,得到大賞,頒獎時小信也對他表達了認同。龍二事後問小虎及童兵衛,為何大戰型牛仔褲會列為獎品之一?童兵衛說:「說來有趣,因為拿那來當獎品的話,偶爾可以毫不費力的釣到有趣的一般人。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貓之皿」上台表演。

第8回「出來心」

對未來沒有目標的銀次郎為了,擔心自己成為尼特族。一日,銀次郎巧遇成為警察的舊識金子準(高岡蒼佑飾)。金子為了立功,慫恿銀次郎潛入神保組取得證據,讓自己可以取締神保組。為了讓自己擺脫尼特族危機,想讓自己在黑社會建功立業,銀次郎在金子的慫恿下,潛入神保組,拿到了國外盜版色情片光碟。

然而不久,銀次郎偷竊行為被神保組發現,而被抓走。金子想要救銀次郎,卻嚇得渾身發抖。最後小虎與日向闖入神保組,才將銀次郎救出。小虎問金子為何慫恿銀次郎,金子說他只是一時起邪念(出來心);問銀次郎為何如此莽撞行事,他也說他只是一時起邪念。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出來心」上台表演。

第9回「粗忽長屋」

田邊安雄(北村一輝飾)回到東京,加入野狼商會,因為盜用公款、與夫人通姦,被老大梶力夫(橋本潤飾)懸賞500萬日元。力夫派遣手下哲也(猪野学飾)與泰次(少路勇介飾)追拿安雄。

安雄找小虎尋求庇護。小虎與安雄雖然有過節,從組長口中卻得知安雄其實是個講情義的人,決定保護他。然而哲也、泰次追查的很急,終於抓到了安雄,小虎想追上營救,卻已來不及了。哲也命令泰次殺了安雄,不料泰次最後竟將槍口掉頭,槍殺了哲也。泰次告訴安雄與小虎,原來哲也自己也盜用公款,卻把責任推給自己與安雄,而且一直亂打人、還叫錯自己的名字,所以一氣之下殺了他。

安雄提出讓自己冒充哲也殺了自己。然而粗心的泰次向力夫回報時卻說是自己殺了安雄。力夫一時沒發現,把500萬元賞金給了泰次,還對假扮哲也的安雄說「這後事你得處理乾淨」。於是安雄便著手處理「自己」的屍體,還一邊向小虎打趣:「如果這被扛的屍體是我,那扛屍體的我,又是誰呢?」

小虎把這次經歷改編成「粗忽長屋」上台表演。

第10回「品川心中」

在小虎等人的推波助瀾下,龍二對落語重燃熱情,拜師重新回到父親童兵衛的門下。此時惠美的前夫阿保來訪,原本期盼受到大家歡迎的龍二備受冷落,惠美甚至跟著阿保到旅館,龍二因此陷入低潮。同時野狼商會會長梶力夫向組長提出合併,目的是想要將小虎納入旗下。力夫更直白的告訴小虎,若小虎投入自己麾下,併吞星宿流星會一事也會停止。然而童兵衛聽了力夫與小虎的談話,衝出來對力夫說到他希望小虎脫離黑社會成為落語家,將來還希望小虎繼承自己的名號。一直受到組長照顧、又感到童兵衛深切期許的小虎陷入兩難。

童兵衛此時講演了「品川心中(殉情)」。(故事敘述年長色衰而缺錢的花魁阿染想自殺,卻又愛面子,不想被認為「因年老而自殺」,所以約恩客金三,一起投海偽裝殉情。阿染推金三下水,卻在此時得到贊助,因而中止了自己的自殺計畫。金三落海卻沒死,回來時他的模樣讓眾人嚇了一跳。)講完,小虎與龍二雙雙心不在焉,說他們現在真的沒心思說笑。童兵衛說:「就算笑不出來也要笑啊!不管有多麼困窘,都要隨時展現笑容,這才是真正的職業演說家!」接著又談到繼承名號的事,小虎拒絕了,他說他很喜歡師父為自己取的「小虎」這個藝名。

阿保來童兵衛家找惠美。聽阿保轉述惠美看到了一個「RENTAN」的網站,約在品川集合,應該是一起租車出去玩。龍二聽了大為緊張,「RENTAN」指的是燒炭,是相約一起自殺的網站。焦急的龍二借車與阿保前去找惠美,兩人帶著警察一起前往尋找惠美。

惠美不知這一群人是相約自殺,當大家在車內點起火爐,還以為要烤肉。惠美吸入過多的二氧化碳而陷入昏睡,剩下的人卻感受到惠美的天真爛漫而打消死意,圍繞著惠美祈禱惠美趕快醒來。龍二、阿保恰好在惠美醒來的時候感到。此時惠美覺得周遭的人們舉止詭異而拔足就跑,大家想追上去,卻追不上。反而是阿保正在懸崖邊上廁所,眼見惠美跑來,一把抱住了她。龍二對著想自殺的人們說:「真沒出息,你們看看阿保,真不愧是務農的。」阿保說:「這實在不敢當,其實我早已經腰斷腳麻動彈不得了!」龍二模仿小虎,把這段故事改編上台演出。

就在龍二去尋找惠美的同時,小虎(虎兒)接到消息,原來星宿流星會被力夫砸毀,日向、組長也都被打傷了。小虎再也忍受不住,帶銀次郎去野狼商會,將力夫制服。然而鬧得太大,引起警察的注意,小虎讓銀次郎先離開,自己頂罪,被警察逮捕了。

第11回「子は鎹」

虎兒被判刑三年。出獄後,發現一切都與三年前大不相同。龍二設計的服飾本來被大家吐槽俗爆了,卻在一些藝人搞笑時穿著後大受歡迎,欠款早已還清,而且即將升格為真打,並且繼承童兵衛的名號(襲名)。銀次郎現在已經是獨當一面的角頭大哥,連力夫也被納入麾下。由於林屋亭門下弟子涉入刑事案件,林屋亭一門一度受到社會批判。然而眾弟子門人向心力極強,終於度過了危機,也因此被迫與虎兒斷絕往來,在小虎入獄時完全斷了聯繫。

虎兒,到劇場看師父正吉的演出。由於「童兵衛」襲名在即,師父正吉已經不再用這個名字,卻赫然發現舞台上寫著「小虎」兩字。正吉還說自己是「第二代林屋亭小虎」。虎兒很驚訝,一旁的辰夫說,正吉嘴上說用了「小虎」這名字是為了讓虎兒再也回不來,但大家都認為正吉的本心並非如此。虎兒躲在角落,聽師父講演「親子別離」的第三章「子為槌」,難過得不能自已,默默離去,在師父家門口遇到了沙耶與太郎(童太的兒女)。於是,虎兒把師父給的信物手錶,送給了正在玩耍的師父的孫子們。林屋亭一家晚餐時,手錶被鶴子(猫背椿飾,童太的妻子)發現,正吉見了很訝異,問孫子們怎麼會有這支手錶?孫子們回答是一位「很可怕的叔叔」送給他們的。聽完,一家人都衝出家門,只是早已不見虎兒蹤影。匆忙之際,正吉甚至連鞋子都沒穿,赤腳站在馬路上。

不久,龍二與童太在路上巧遇正在桃色巴士(觀光巴士風格的酒店)打工的虎兒。兩人深談,原來虎兒並未放棄落語,在獄中借了許多落語的書籍自學有成。龍二勸虎兒回到林屋亭門下。龍二與童太回家後,故意在正吉面前提到虎兒,正吉一聽立刻飛奔出門,在桃色巴士找到虎兒。虎兒重回林屋亭門下。

在龍二襲名為童兵衛的公演上,正吉自稱「林屋亭小貓」,虎兒則以「第三代林屋亭小虎」的身分登台演出。小虎把自己重回師門的經歷改編成「子為槌」,演出後得了滿堂彩。

寫在後面

嘗試整理了虎與龍的劇情簡介,才發現這部戲真的無法簡單介紹,至少他的趣味不是我自己淺薄的文字所能形容。這些文字,就當作是粉絲的囈語吧。虎與龍的有趣之處,也許只能透過影像呈現,──這是一部究極的戲劇。